然而对于这虫如此反应,弗立昂倒也没感到多意外,他后退一步,凝视着对方的目光没动,微微勾了勾嘴角,随即一招手,对着门外的士兵道:
“听见了吗,我的将军要见卫杰,把他给我带过来。”
门口负责守卫的士兵却是一愣。
因为对于那位西卡镇军官,弗立昂使用的词汇是“带过来”,而不是“请过来”。
陛下平时对那位年轻的西卡镇长官还是非常欣赏和照顾的,这他们都知道。
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一改常态,竟突然用一种对待罪犯的语气来称呼他了呢?
果然,就在他们把卫杰将军领入房间之后,还没等在场众虫反应,弗立昂就只是淡淡的斜瞥他一眼,转头对另一个下属道:
“捆起来。”
卫杰的双眼中不由有些不解。
于是就这样,昔日的上下属就这样被弗立昂双双捆绑在两把互相对立的座椅上,彼此相距不过一米远。
这是阿诺德这么久以来正式与卫杰对视。
他那双透明的瞳孔深处是黑暗的,昏昏沉沉不见底,仿佛涌动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自从在视野中央捕捉到卫杰的影子,阿诺德的目光就再也没离开过。
他的双眉微微蹙着,那神情好像是在说:
“卫杰,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长官阿诺德,你还记得亚德军吗,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时候吗……”
你还记得吗。
这话瞬时倘若演变成了无数句,不停的在阿诺德的大脑,胸腔中来回激荡,就像撞击在礁石上的海浪,翻涌而来时还是完整的模样,等到离去却早已化为虚空之间破烂腐朽的碎末。
尽管他已经在尝试开口,但无奈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着,因而阿诺德看起来仅是双唇有些发颤,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直在期盼卫杰可以给自己相同的回应。
可卫杰迷茫和略微空洞的眼神却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阿诺德的视线不禁滑向了卫杰那因为没有完全系住而向上挽起的军装袖口上。
一枚小小的淡红色印记,赫然呈现在对方雪白的小臂表面。
他眉头的褶皱程度愈来愈深,一种接近绝望的感觉逐渐弥了上来。
卫杰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表面上不说话但对自己仿佛有万千情感的雌虫,一方面是感到奇怪,另一方面则还是对自己为什么会对对方产生莫名的熟悉感而颇为疑虑。
那张距离自己如此近,宛若雕刻的面庞,那一颦一举,一丝一毫的细节,他分明就是在哪里见过。
可又是在哪里见过呢。
不知道,他也并不能想起来。
“哈。”
见到昔日战友如今却沦为与陌生虫别无二致的景象,弗立昂满足的哼笑一声。
便见他狭长的眼角一闪,随即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抵在了卫杰的一侧太阳穴上。
纵使是卫杰已经被嗜血蜂侵袭,可看着自己这位昔日的战友的命脉被别虫控制着,阿诺德的双瞳还是蓦然一怔。
伴随卫杰震惊的眼神,弗立昂对阿诺德扬了扬下巴:
“将军,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把自己的衣扣从上至下解开四颗,我就能免除你这位下属的死亡。”
“否则,我现在立马就开枪。”
阿诺德听闻默不作声,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艰难与苦涩。
时间仿佛漏跳了一格。
然而就在下一秒,却不知阿诺德何时将捆绑着自己手腕的绳索解开了,他猛地抽出一只手,于瞬间之内拿起旁边书桌上一根刚削好的尖头铅笔,直朝着弗立昂的双眼就狠狠投刺了过去!
弗立昂的反应也很快,在留意到那空中物体的顷刻间迅速一偏头,那只锋利的东西就这么擦着他的眼角堪堪飞到了一旁!
弗立昂却好像十分轻松似的,他弯起唇边,用白皙的手背擦了擦自己眼边溢出的血,随即对着阿诺德恶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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